越腔越韻自多情
[日期:2024-03-11] | 作者:語文組 次瀏覽 | [字體:大 中 小] |
越腔越韻自多情
四川成都雙流立格實驗學校 楊雪梅
喜愛越劇也許更多源自孕育她的那片土地--我夢中的江南。
我喜歡她綠如藍的江水,田田的荷葉,繡出西湖三四峰的山色,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的空靈。我希望在蒙蒙煙雨中遇見“壚邊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”的江南女子,希望在黛瓦粉墻內聽見“明朝深巷賣杏花”的吳儂軟語。
直到某一天的午后,在熒屏上看見環佩叮當明眸皓齒的花旦,儒雅俊俏風流倜儻的小生,她們一回眸,一抬腕,一開扇,一舉目,頓時讓我覺得惠風和暢滿室生香。這完全不同于唱著“娘的眼淚似水淌”的韓英和“甘灑熱血寫春秋”的楊子榮。那樣明麗的服飾,那樣柔美的身段,那樣婉轉的唱腔,像一只只精美的蝴蝶緩緩飛進我的心里。
如果說“遠近樓臺空翠里,往來車馬綠陰中”的北京催生了雍容華貴的京劇,“大風起兮云飛揚”的黃土高原孕育了高亢豪放的秦腔,那么,只有江南,春水碧于天的江南,遍地垂柳的江南,小杜的江南,才能創造婉轉多情的越劇,柔美如潺緩的江水,清麗如天上的明月。與同樣產生于江南的昆曲相比,她多了一份質樸,如山野間的一縷清風,溪澗旁的一朵野菊。昆曲是達官貴人的專屬,越劇是平民白姓的摯愛。聽昆曲,宜屏息凝神正襟端坐;聽越劇,可席地而坐自由灑脫。
我沉溺于越劇中才子佳人如水的柔情。洞房里 焦仲卿“生同羅帳死同墓”的誓言錚錚,遺像前侯方域“思今日,想從前,淚容滿面”的思念綿綿,山路上祝英臺“梁兄你花轎早來抬”的殷殷期盼,海神殿中敫桂英“倘若是有災和難向他來降,敫桂英我情愿一身擔當”的祈禱聲聲......那些柔情,穿越時空,以鮮明的形象呈現在我眼前,令人想到“天不老,情難絕。心似雙絲網,中有千千結”的堅貞。
我沉溺于越劇中家國情懷的深情?!邦^戴金盔壓蒼鬢,鐵甲戰袍又披上身”的穆桂英,身背靠旗,頭戴翎子,雄姿英發,豪氣干云;“烈性人好比驊騮馬,浩然正氣放光華”的陸文龍,趟馬行云流水,步履匆匆,歸心似箭,愛憎分明......一招一式,盡顯愛恨情仇,一板一眼,唱盡悲歡離合。
我沉溺于越劇唱詞的精美?!陡]娥冤》中“問蒼天,為什么縱惡欺善,問大地,為什么橫遭奇冤”的對仗工整;《釵頭鳳》中“月朦朦朦月色昏黃,云煙煙煙云照奴房,冷清清奴奴亭中坐,寒凄凄雨打碧紗窗”的音韻和諧;《桃花扇》中“他羨你,左思才俊漢文章,貌比潘安美檀郎”的典雅含蓄......
后來有幸遇到成都市青少年宮青松老師和胡艷老師,她們都是熱愛越劇,純粹而熱情的人。每周一次的學戲時間,是我工作之余最輕松愉悅的時光。在一次次的走臺步,練身段,學唱腔的時光里,記憶之門轟然打開,寂靜的午后翻看戲曲小人書的畫面,被父親背著看戲曲電影的畫面,坐在公交車上聽MP3里婉轉唱腔看陽光掠過樹梢的畫面......一一撲面而來。我知道我和越劇情緣的戲幕才緩緩拉開......
撰稿人:楊雪梅